直到聊天界面出现了“发送失败”四个字时，陆茜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谁能想到预约九价HPV疫苗（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用于预防宫颈癌）竟然也会遇到骗子。”陆茜今年25岁，她想赶在26岁前完成九价HPV疫苗的三针注射，已经苦等了一年多也没能预约上的她，偶然在微博上看到了“代约”的消息，虽然半信半疑但陆茜还是点开了“代约”的头像，双方沟通了好久，陆茜也知道对方是黄牛，但只要能打上疫苗，价格高点也愿意。一番操作下来，疫苗没预约上，4600多块钱也随着黄牛一起消失了。
新黄河记者调查发现，由于九价HPV疫苗预约较难，各路互联网博主煞费苦心地为网友约苗提供助力。但也有不少约苗中介和黄牛趁机钻了空子，一系列行业乱象由此催生。九价HPV疫苗为何一苗难求，专家给出了解释，同时透露：明年九价HPV疫苗供应短缺的问题或将得到缓解。
代约疫苗遇上骗子，四千多块钱打水漂
“我从去年就开始预约九价HPV疫苗，但一直没有预约上，我都25岁了，真的等不起”。今年12月，西安女孩陆茜在刷微博时，偶然看到了一条“代约九价疫苗的消息”，点开该用户的头像，陆茜发了消息过去，很快得到了回应。对方称西安雁塔区丈八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有名额可以接种疫苗，并表示两天后就可以安排接种，疫苗的价格是1298元一针，一共需要注射3针，同时还要付名额费用724元以及20元一次，一共三次的护士注射费，总计4678元。预约的话需要先支付300元预约名额费用，收到预约成功的短信后再支付剩余的尾款。
陆茜按照对方的要求填完资料，紧接着对方发来了一个建设银行的卡号，持卡人为张某，对方表示这是社区医院的账号，需要通过手机银行APP支付，陆茜支付了300元的预约费用后，收到了一封名为“约苗”平台发来的QQ邮件，邮件通知陆茜接种的时间和地点。“我有些疑惑，为什么预约通知是发自QQ邮箱而不是短信，他告诉我QQ邮箱和手机号码是社区系统这边随机发的。让我支付完尾款截图给他，他会在三分钟之内上传支付凭证到约苗官方公众号，我就可以在约苗公众号里查到我的订单。”陆茜说道。
在陆茜的强烈要求下，对方表示可以退款，但退款却迟迟没有到账，第二天早上还是没有收到退款，发消息给对方，结果发现已经把自己拉黑了。陆茜没有报警，她说这钱也很难追回来，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她不再执着于非“九价”不打，“实在约不到就打国产二价吧。”
约苗也内卷，各路博主神助攻
余梦也是九价HPV疫苗接种大军中的一员，在经历了四五次的预约失败后，她终于“抢”到了疫苗名额。“我家在西安，但是西安人多对于疫苗的需求自然也更多，一直预约不到，于是我就转变预约思路，开始约外地的，终于在去年3月份，约到了宝鸡的疫苗，虽然来回折腾很麻烦，但终归是打上了。”余梦已经完成了三针疫苗的注射，据她介绍，注射九价HPV疫苗这件事已经成了她和身边女性朋友们之间必聊的话题。大家预约疫苗的渠道各不相同，有像陆茜一样通过黄牛加价预约的，有依靠家里“关系”走捷径拿到名额的，还有专门跑去香港、澳门打疫苗的……大家乐此不疲地谈论着关于九价HPV疫苗注射的“辛酸史”，而这场关于疫苗接种的内卷却迟迟没有结束。
余梦告诉记者，她的一位朋友通过小红书上的“抢苗攻略”而成功预约到九价HPV疫苗。随后，记者登录小红书，输入“九价”两个字，发现与之相关的笔记共22万余篇，大多是九价HPV疫苗的科普，注射疫苗的必要性、什么年龄该注射几价疫苗，以及国产和进口疫苗在预防效果和价格等方面的对比分析等等，内容十分丰富，其中也有不少关于预约九价HPV疫苗的攻略，包括各地的放苗时间，放苗数量、预约渠道等，还有不少博主总结了如何只需3个步骤5秒钟就可以快速抢到“苗”的诀窍……内容五花八门，却也十分有用。
“难怪我一直约不到，即使我的网速跟手速都很快，但疫苗还是分分钟被抢光，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内部操作。”余梦也是在看到了小红书的抢苗攻略后才恍然大悟自己为何一直抢不到。这场“抢苗大战”是关于速度的比拼，而多少人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黄牛代约，自行注射，安全存在隐患
12月7日，重庆护士周某婧以帮助预约宫颈癌疫苗为由，私自收取他人费用，以生理盐水、二价HPV疫苗冒充四价、九价HPV疫苗，自行实施接种。后被举报，公安机关以涉嫌诈骗罪对周某婧依法刑事拘留。12月12日南京李女士也通过黄牛预约九价HPV疫苗，而被骗走8000多元……
上网检索，因预约九价HPV疫苗而被骗的事件屡见不鲜。据了解，微博、知乎、微信、QQ等各大社交平台都已成为“约苗中介”用来牟取利益的渠道。记者在微博搜索关键词“九价”，光是与之相关的用户就数不胜数，鱼龙混杂，想要辨别其真假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外，还有一种方式也是不少人的选择，那就是通过代购九价HPV疫苗再由冷链运输到家并自行注射。记者通过微博搜索发现，可以提供冷链运输九价HPV疫苗的代购货源，多来自香港，澳门以及韩国，而小红书上分享“冷链九价”相关内容的用户也十分多，记者通过小红书联系到一位代购疫苗的微商，据她介绍，其代购的九价HPV疫苗货源来自香港的诊所，由于从香港运往内地运费过高，他们通常会选择由司机从香港运至深圳，再从深圳顺丰发往其他城市，九价HPV疫苗分为涂码的不涂码的两种，前者价格略低三剂共5800元，后者三剂共6300元，由于管控较严，该微商通常会建议客户买涂码的。
“我们是跟香港这边的诊所有合作，卖出去的疫苗都是有医生开的处方的，注射完3针后，可以去做抗体，如果没有形成抗体，我们会退钱给你。”随后，该微商发来一个购买链接，记者登录进去发现，主页是护肤品的信息而非疫苗，“由于一些原因，疫苗没办法上架，你可以通过这个链接购买，等收到疫苗验过货后再确认收货，这样也会有保障。”该微商还向记者提供了在涂码的情况下如何识别疫苗的真假。根据九价HPV疫苗针剂盒上的贮藏条件来看，冷链运输是否安全有效存在较大的争议。而这种代购方式是否涉嫌违法走私以及代购的疫苗货源可信度等等，都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九价HPV疫苗难预约，可考虑注射二价或四价苗
预约不到九价HPV疫苗，找黄牛被骗，中介服务费太贵，冷链运输又存在巨大风险。这道关于九价HPV疫苗接种的难题就真的无解吗？事实上，不少专家曾就九价HPV疫苗难预约的问题，提出过建议，那就是可以选择接种四价或者二价HPV疫苗，比起等待预约九价来说，抓紧时间接种尽早形成抗体显得更为重要。（文中陆茜、余梦均为化名）
新黄河客户端记者：孙敏编辑：孙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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